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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张兰华 张 晓
坐落于深州市城区中心地带的南街村,20年前曾是远近闻名的“凤凰村”,集体收入丰厚,村风、民风和谐,群众安居乐业。但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在近20年的岁月变迁中,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城中村非但没愈发繁荣兴盛,反而累积出严重的沉疴顽疾:村干部肆意渔利、痞霸横行乡里、干群矛盾尖锐、群访成为常态,逐渐演变为全市出名的“乌鸦村”。深州市委历任班子都曾做出努力,试图还南街村一方平安,但久治效微。2014年,深州市委向衡水市委专门写出报告。南街村问题暴露出的突出乱象引起衡水市委领导的高度重视,2014年7月,衡水市委决定成立专案组,以突破南街村为契机,打一场治理典型农村问题的攻坚战,由此吹响了向南街村附骨之疽宣战的集结号。
历经4个月的重拳打击和集中整治,南街村一大批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和历史遗留问题得以解决,大面积的违章建筑被拆除,巨额违法所得被收缴,数十名嫌疑人被抓获。南街村社会治安和经济秩序呈现出久违的稳定和安宁。专案组在历时100多天的艰辛整治中,不仅彻底解决了南街村的混乱问题,还震慑了一批问题村庄,并从中总结出一套解决农村治安问题的经验和方法,探索出一条解决目前农村问题的有效途径。对南街村问题的依法打击和科学施治成为衡水市治理、规范当前农村问题的成功典范。
南街之殇:
村官贪腐 痞霸横行 民怨沸腾 “明星村”沦为“上访村”
深州市南街村,位居深州市中心,是典型的城中村,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优势。多年前,这个拥有400多户人家,2000多人口的县城驻地村庄,以民风淳朴、村民富裕而闻名,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初,为改善城市面貌,加快推进城镇化,深州开始进行大规模城市建设。时任南街村班子团结务实、为民谋利,积极带领群众兴办企业、发展三产、致富创业,先后建起一批规模不小的集体企业。1995年,村运营收入达到数亿元,在当时成为人人羡慕的“明星村”。
随着经济的发展,南街村特殊的地理位置,使深州市一些工业、商业、城建、房地产等项目开始在该村大量落地,村集体“三资”价值不断增多。一些村干部开始受利益诱惑,把进入村“两委”班子作为掌握集体资源、谋取个人私利的一种途径,暗箱操作、中饱私囊、争相渔利、贪污受贿等开始盛行。自1995年到2005年,南街村走过了由盛转衰、最昏暗的十年,村财的挥散和霸占达到顶峰。其中,马某、王某任职南街村支书期间可谓“小官巨腐”。他们通过将村土地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半卖、半送给亲朋好友和开发商,大宗对外土地发包不上报,“白菜价”出租村集体企业等,从中实现个人利益输送,获得大量非法收入,村干部多人拥有多套住房,并在海南等地购有数套房产,个别村干部甚至资产过百万。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村内群众养老保险未落实,部分困难群众没有享受到应有的社会救助,至今还住着几十年前的抗震房,民怨极大,干群矛盾异常尖锐。
受巨大利益驱动和基层管理缺位的影响,该村一些痞恶势力也逐渐形成气候。昏庸贪腐的村干部为达私人目的,居然勾结、利用痞霸谋取私利打压村民,而痞霸人员也利用村干部自身不正的把柄,肆意侵占集体利益,并要挟“绑架”村干部,使其成为痞恶势力的“代言人”。痞霸人员为所欲为,除侵占集体利益外,还在村里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并故意伤害村民。
南街村痞霸之一的程某,在村内及周边称霸多年,伙同其家人交通肇事、敲诈勒索、寻衅滋事等无恶不作。2007年,程某之子因无证驾驶致交通肇事,造成一死三伤的严重后果,在长达6年时间不履行刑事和民事责任。2013年,为办理自家商场土地转让手续,程某纠集家人和东北籍社会人员闯入村民郑某家中进行威逼、恐吓,强迫其签署转让手续,还勒索了两万元。
对弱势群体欺压、敲诈是程某等痞霸的共同特点。痞霸人员王某曾送给本村村民一条小狗。小狗长大后,因为一次偶然事件致村民与兽医店发生纠纷。王某居然以“狗是我家的”为由,强行索要4万元赔偿金。这名外地籍兽医被逼无奈,最后不得不给王某1.8万元,并花费1700元钱请其吃饭了事。此外,王某还欠本村一豆腐店2000多元,从不付款……
多年来,程某、王某等痞霸不仅欺压、敲诈弱势群体,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恶意组织不明真相的群众破坏选举、干扰村务,甚至强抢村委会公章、组织集体上访、进京非访,围堵冲击国家机关、交通要道等,有时还出钱雇佣本村一些村民在市政府门前下跪,进行网络造谣,影响恶劣。
南街村痞恶势力在称霸本村、横行乡里同时,还肆意侵占集体土地。王某以低价强行买地随之转卖牟取暴利,之后又非法抢占村内87亩承包地,并在耕地内建起大片房屋。部分村民也见势跟风,只要无人占、无人管的地方,就纷纷抢占土地、私垫水面坑塘、抢建违章建筑,形成恶性循环:有的被倒卖,有的违建出租,有的开采成地热井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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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转第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