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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笑颖
寄寄山河落拓处,泱泱千古开涿鹿。仰见浩瀚三祖史,俯疑山海开经注。
初见涿鹿,浩浩荡荡的气场瞬间荡涤了轻柔小意的离愁。古柳深沉,大道辽阔,天高地广,底蕴浓厚。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距离用“大”字形容并不贴切,若非要找一个字,便该是用“空”字。
这里的空,不是偏山孤地一无所有的空,是浩渺的空,是广阔的空,是神秘厚重的空。大道宽广,不见车水马龙;建筑齐整,不会挨挨挤挤;古今交错的高楼大厦与旧屋城门自然地融为一体不显冲突,说不清是谁点缀了谁。城门旁的古柳,见之忘俗,不是碧玉妆成的婉约妩媚,更没有随风摇曳的单薄轻浮,像是流传千年的宝玉化成了仙者,历经沧桑可以波澜不惊,若是狂风骤雨,又能神缨在手挥出一个气势磅礴。
若是愁思太浓,不妨去合符坛前走一走。从台阶下望去,第一眼便是九龙矗立、气吞山河,撼天之势只消一眼便足以心潮涌动。我是噙出泪了的,那一眼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文字宣泄出来,嫘祖浣纱神秘飘渺、三祖桥厚重深沉、华表巍峨壮观、中华统一广场地阔天蓝、合符坛神圣庄严、民族图腾柱交相辉映、九龙柱直冲云天。不知是因太高、太辽阔亦或是太宏伟,我竟有些眩晕。依旧是空,占地之大,全无一丝庞杂,干净气息、浩然正气足以涤荡天地。
与合符坛在同一条轴线上的是三祖堂,同样的浩然正气,神圣庄严。神龙在壁似有出画之势,两面黄旗迎风而展,像侍卫列开的阵法,叫人不自觉地收敛笑闹。两旁绿植点缀,青郁神秘。一个闪神便像是入了上古的战场,穿越了《山海经》的宝藏。一步一阶,好景慢赏,神圣气氛也不容冒失。像是小时候得了块珍贵的糖,既期待又不舍,要小口小口地抿。情同此心,更甚此心,我不舍甚至不敢大步大步地叠着台阶走。阶上左鼓右钟,我亦是不敲的,它们一样有着神圣的气息,仪式之感叫人不能不庄重。中间便是三祖堂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千水有源,万木有根,这是我们的祖先,中华开始的地方,是炎黄子孙、华夏儿女都该拜谒的圣地。历史是一条线,线头与线身总有着必然的联系。
你一定听过甚至看过《黄帝内经》,你一定学过或者听过神农尝百草的典故,你一定知道或许想见传说中的战神。他们在这里,俯瞰华夏山河,泽被万世子孙。他们等着一代代中华儿女继往开来,创繁华盛世海晏河清。即使我们是他乡异客,在这里都可称为落叶归根。
涿鹿也有柔情,并不缠绵悱恻却也足以刻骨。三祖文化广场是我唯一见过的地处城内却还能保持片刻静谧的地方。傍晚,太阳已被远山隐去,抛下的暖红色余晖点染了半边天空。另一边云烟迷离,雾绕山间,冷青色弥漫,像是真正的水墨丹青。偶然抬眼见青山之外还有青山,定睛细看又似将青云错当青山,此情此景想来妙趣横生。王勃曾赞滕王阁“秋水共长天一色”,跨越古今纵横经纬的共鸣,该是我三生有幸。听着静谧柔和的音乐,感受着如诗如画的“水墨”,偶然经过三五个散步的人,那时的风都是安宁的。
夜幕彻底降临,像是瞬间改了天地,人渐多声愈杂,灯光照彻天地,处处舞动欢歌。我是喜欢安静的,便该离开了。离开时偶然一个侧头,灯光将飞虫点缀成流萤,这定是那片静谧中悄然延续的余韵……
(作者单位:涿鹿县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