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海

  春日的夜晚，我和爱人在小区里散步。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明亮的星星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爱人说，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明亮的月亮了。不由得，我想起儿时的月光。

  我的童年是在苏北农村度过的，乡下的夜晚对孩子们来说是丰富多彩的。当皎洁的月光照在打谷场上，孩子们就相约出来一起玩耍。最简单的就是“藏刚梦”（捉迷藏），我们在捉迷藏的时候，先把人分成两拨，一拨人找，另一拨人藏；如果藏起来的人被找到后，奖励赢者刮鼻子，或用手指弹输家的脑门，然后再换过来捉。

  我们捉迷藏可以说是有“上天、入地、蹲猪圈”的几个绝招。“上天”，就是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有草垛子，而且草垛子一般都依靠大树堆着，那样稳当，不容易倒掉。这样，我们很容易通过爬树而爬上了草垛垛顶部，趴在那儿，任凭伙伴们怎么找，怎么喊，除非我们在草垛顶上闹出动静，被发现了，那只好乖乖地下来，接受弹脑门。

  在苏北农村，家家都有窖藏红薯的地窖。地窖很大，地窖口通常用整捆的稻草堵着。如果捉迷藏的时候，随意找一家地窖，拿开堵在地窖口的稻草，钻进去，再用稻草堵住地窖口，一般是很难发现的。这就是“入地”。如果等了好长时间对方也找不着，我们在里面又憋着难受。这时候，既希望对方找不到，又希望对方能找到，那种心情真是很纠结。

  更有意思的是藏在邻家猪圈里，一般小朋友不以为我们会藏在猪圈里，因为猪圈里有猪，有的还很脏。有一次，我跳进邻家的猪圈里，猪圈是带着木头围栏的，猪圈的前面就是粪坑，粪坑里还有粪水。在对方小朋友开始找我们的时候，我迅速跳进猪圈里，哪知一脚踩到猪腿上，猪“嗷嗷”地大叫，“腾”地跳了起来，可把我吓着了，害怕被猪咬着，慌乱中，我掉进粪坑里，沾满了粪水，浑身又脏又臭，我也吓得大哭起来。那是我刻骨铭心的一次捉迷藏，也成了小朋友们谈论很久的笑柄。那次回到家，我被父亲狠揍了一顿。第二天，邻家大婶还找到我母亲说，我把她家的猪腿给踩瘸了……

  月光也是我们的好朋友，她见证了我们天真烂漫的童年，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我们生活得非常快乐，无忧无虑，每天开心得只想跑到打谷场上，痛快地疯玩一场。比起如今偏爱玩电子游戏的孩子，我们的童年似乎更淳朴、更欢乐。

  一袭凉风轻拂我的脸上，那时的夜晚和此时一样的恬静，那时的月光和此时一样清澈。可是在我的记忆中，儿时的月光如水，朗朗地映照在我的心里。那种明亮、是多么悠长的岁月都无法褪去的光华！

  （作者单位：石家庄市公安局新石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