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辰国

    我的老家位于任县的东南部，名叫刘家庄村。村边有一条小河静静地流过，有水的地方，就是孩子们的乐园。

    二十四节气“雨水”刚过，走在河边，就能听得河里冰层破裂的声音。河水中央冰薄的地方，隐隐透出来碧绿的河水。在不经意间，一河春水碧波荡漾，小鱼虾们开始活泼起来，自在地觅食、嬉戏，小河真的醒来了。河岸的小草小花从土里挤出脑袋，柳芽一夜之间咧开了嘴，万千丝绦青绿养眼，随风摇曳。桃花红、杏花芬、梨花如雪。小河两岸数十里，一时落英缤纷。飞花逐流水，且歌且舞，澄澈的小河又添几分妖娆。此时河水俏寒，不能过分亲近，只能看燕子急衔泥，雀儿忙筑巢。眺望远处，天日朗，人心畅，奋图强。有勤劳的农民驱赶着耕牛在河滩上种起了田，好一派独特的风光。

    几场大雨过后，夏天终于来了。强烈的阳光照在小河上，波光粼粼，好像天上无数银丁撒在小河里。放学后戏水的诸般乐趣是不言而喻的，小孩子们像急不可耐的猴子一样，匆匆扑进河里，比游泳技术，仰泳、蛙泳、扎猛子，无论输赢，快乐是一样的。河水温柔地抚摸着这些孩子们，蜿蜒的河里一路都是欢声笑语。

    我们上课有时也在小河边，以前村里的学校是不放暑假的，学校教室低矮闷热，老师就带了孩子们去河边上课。大柳树上钉一颗钉子，挂上小黑板，这就是课堂了。清脆的童声朗读着课文，很是好听。这声音在河面上漂呀漂……下课了，总有许多昆虫好玩，金龟子、纺织娘、蜻蜓、蚂蚱……机灵的孩子，一次还能徒手从水中抓到一条小鱼，大家都七嘴八舌围观，直到上课才恋恋不舍地把小鱼放到水里。

    星期天，我多是跟着大孩子们到河里去捕鱼。捕鱼的方法会根据河水水位的变化而不尽相同。譬如，河水少的时候，我们就会用泥巴把小河分成一个个小方块，然后用脸盆把水淘干来捉鱼。也有单个人蹲到水里摸鱼的。更有多人合作，从河的两头像卷席子一样卷河草，然后再将河草拉到岸上展开，从河草里找鱼。如果有半河水，就有两个人下到水里配合使用“抬网”来捕鱼。也有一个人用“推网”在河里来回游走捞鱼的，无论哪种方法，每次或多或少都会有收获。什么鱼虾、泥鳅、黄蟮、甲鱼、水蝎子（蜻蜓的幼虫）、蝌蚪、蛤喇等等被兜撒到岸上。如果捡拾得慢了，它们一准就会从岸边连滚再跳地蹦到水里去了。

    秋天来了，秋水变得沉稳、静美，也渐渐寒凉。河边上的柳叶变黄了，被秋风无情地吹落在小河里，像一只只金色的小船随波逐流。村子向南一公里，有一座拦河闸紧紧闭着。由于这座水闸的出现，让一条小河的南北出现了“高峡出平湖”的壮丽景观。当然，这不是为了造景，而是用屯起来的水灌溉基本农田的。

    当雪花飘洒之时，洁净的河面变成了一面镜子。小河就又成了我们嬉戏的好去处。滑冰的、打拐斗鸡的、推铁圈的，还有在冰面上骑自行车的，那欢笑声、吵闹声，还有大人呼喊孩子声，在空中回荡，好不热闹。

    我参军后离开家乡三十多个年头了，虽然那条小河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模样；虽然那些曾经与我一起在河里嬉戏玩耍、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如今都已是两鬓斑白、满面沧桑的中年人，但这丝毫不能阻挡我们对她的思念。因为在她曾经温暖的怀抱里，满满的都是我们的故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忆及往昔，心中洋溢着一种感恩、感动和感激，还有丝丝的幸福和甜蜜……

    （作者单位：邢台市公安局桥西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