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新良

    一夜呼呼的北风刮过，让冬天更加名副其实。

    我漫步走在离家不远的林荫小路上，昔日郁郁葱葱的大树，在冷风的无情掳掠下，黄绿相间的落叶，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飘荡着，相互追逐嬉戏着，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缓缓落入了大地的怀抱。望着满天飞舞片片黄叶，尽管知道这是四季轮回的一个自然规律，但看着那没有叶子装扮的树干，心中还是不由地滋生出无限的伤感。

    踩在金色的叶片上，脚下有一种柔软的感觉。思绪一下子让我回到了从前。记起那个久远的年代，在故乡的那个小村庄中，有那么一群小小的孩子，在深秋叶子飘零的季节，却远没有对树叶的飘落生出无限的诗意的伤感。在他们的眼中，地上那金黄的树叶铺得越多、堆得越厚，对他们越有吸引力，孩子们拿着大大的袋子，推着自制的独轮车，蚂蚁搬家似的忙碌，一趟趟地把野外小树林里的树叶搬回家，在院里的某个角落堆成一座小山丘。这小山丘般的树叶，将是那个寒冷冬季里灶中那红红的火，更是家中那铺暖暖的炕。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树叶取代了煤，给人们带来了温暖，带来了希望，也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收获的快乐。每当我满载而归，每当灶膛里火苗腾腾，由此而带来的饭菜的喷香、土炕的温暖，一股成就感带来的暖意便涌向心头。

    如今到野外，俯首可见地上铺满的那厚厚的树叶，再没有人对它们那么地热衷了。是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空调、暖气取代了火炕，谁还会在意这一片片飘零的叶子呢？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不过，对叶子而言，并没有在意别人对自己是否重视，更不计较个人的名利得失。尽管它们看起来那么轻飘，没有多少分量，却在用小小的身体做着一个惊人之举。那就是它们紧贴在大地母亲的怀抱，经历着风霜雨雪的历练，蚕蛹般地蜕变。由美丽的金黄变成丑陋的枯叶，再变成一抔肥料渗入泥土，最终让自己回归自然，彻底地消失。在它生命的最后瞬间，叶子如烟花般消失，却将美丽留在了人间。

    小小的一片叶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不忘牺牲自己，去肥沃泥土，这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啊！我感慨她们生命的伟大与平凡，当抚育她们的大地被冰封时，她们会毫无怨言地盘旋而下，用残缺的身子给冰凉的大地裹体、给初冬装饰出道道风景。

    看着眼前满地泛黄的树叶，心中感慨万千：钱财、名利，其实都是过眼烟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实实在在的人品，才是你留给这个世上的最好礼物。有时做一片叶子，去衬托别人的美丽，去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未尝不是好事。

    只有奉献，不求回报，我为落叶的精神感动。甘愿当一片落叶，向社会和人民，释放出生命的温情与暖意。

    （作者单位：孟村回族自治县公安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