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毅
邻居刘大伯给我送来一只瓢葫芦,上下各有一个圆圆的肚子,中间凹下去,细不盈握。看着就很喜庆。老人说,当摆设图个吉利呗。
对这种在乡村司空见惯的土产,我是很有情感的。
它可食用。刚刚长成时,它浑身碧绿,嫩得一掐流水。用它与羊肉做馅包饺子、蒸包子,是难得的美味。
它可做成家什。当葫芦完全成熟后,用锯在中间锯开,就是两只水瓢。过去庄户人家多用水缸,往外舀水时,铁器、瓷器总爱往下沉。瓢则永远漂在上边,用起来十分顺手。而用瓢喝水,还另有一种清香。
它种管省心。不论是房前屋后还是田间菜园,随意种上几棵,不用费心费力地去侍弄,枝蔓很快便可蔓延一大片。待秋后,葫芦结得密密麻麻,收不胜收。
它可为孩子们提供保护。过去,居住在河边和淀区的人家,几乎家家都要种几棵瓢葫芦。待熟后晒干,用绳系好让孩子们背着四处跑。有这只葫芦,万一孩子掉进水里,你放心,绝不会沉下去溺水。
它可以做成工艺品,供人赏心悦目,给百姓换回钞票。当年,村里有个外号叫“葫芦娃”的人。不种庄稼,专门种葫芦。不知他从那里搞的品种,种出的葫芦,大的足有一米多高,小的则仅有拇指般大小。他在上边画飞鸟鱼虫、人物山水,然后拿到大城市去卖。这些年,“葫芦娃”靠这门艺术究竟挣了多少钱,村里没有人能说得清。只知道现在在北京买了房,还开了一家艺术品商店。前几年他回乡省亲时我见到了他,闲聊时,他从怀里摸出一只不足二十厘米的小葫芦,笑着对我说:“爷们,就这个小玩意,卖给外国人能换台大彩电”。当时,乡亲们听得目瞪口呆。
现在,刘大伯送给我的葫芦,已经让我把玩的通体金黄色、滑溜溜。我无意将它变作艺术品去换钱,但抚摸着它时,心中涌动的是浓浓的乡情,是对未来无尽的遐想,还有对田园生活执着的向往……
(作者单位:沧州市新华区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