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秀清

    小时候家里姐妹多，姐姐们上班都早，大姐14岁便到工厂做活，冬天也要在寒冷刺骨的水池中刷猪鬃。二姐出生后赶上三年自然灾害，中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三姐初中毕业后工作，最初几年在绿化队，每天早出晚归植树种苗，经常是忙得大汗淋漓。四姐高中毕业后考到国营棉纺厂工作，几年后，又考上职工大学，成为我们家第一位大学生。

    出生在20世纪70年代的我，没有经历过缺衣少食的日子，记事以来，家里便有一个请木匠打制的大立柜，没有什么花纹装饰，只在光滑的木板表面涂刷了亮漆。里面的衣物多不多，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衣柜下层抽屉里满满的小人书。夏天的午后，大人们都在休息，喧杂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便靠着躺椅，或者躺在凉席上，翻看小人书。

    在姐姐们的呵护下，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至于直到成家前，基本都是姐姐们给我买衣服，她们的衣服反而不多。真正到有了自己的衣柜时，是成家以后的事了。

    结婚时买的衣柜是那种木板拼装起来的木质衣柜，光滑的表面不动声色地泛着沉稳的光泽。串枝莲的花纹圆润饱满，幸福与满足的气息从衣柜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条花纹曲线处散发出来，这个衣柜跟着我们搬了三次家，至今，仍占据着我们卧室的一面墙壁，守候着我们的四季温暖。

    为迎接儿子的出生，我们又买了个衣柜，放置他的衣物，后来，母亲过来帮我们带孩子，这个衣柜便让母亲使用。再一次搬家之后，这个衣柜就留在了旧房中，为母亲的房间和儿子的房间各添置了一个樟木衣柜：双开门，上下两层。母亲的那个下层空间大，有挂衣杆能挂衣物，儿子的衣柜挂衣杆在上层，中层多了一层带钥匙能锁住的抽屉，可以放些私密宝贝物品，下层也有挂衣杆可以挂衣裤。这两个衣柜虽然样式简洁，却十分实用，尤其是带抽屉这个，还满足了正在成长中的小男孩一些小小的心思，十分讨喜。

    从去年儿子上了高中后，衣柜中的衣服一下子多了起来。不是儿子变得讲究穿戴，而是因为儿子读高中住校，每次放假只有一天或者半天的时间回家，于是乎，所有的校服衣物一律按两份准备。儿子衣柜里的校服，默默地见证了孩子学习思考、不懈奋斗的时光。

    立在房间一角的衣柜，默默地承载着我们的日常生活，无论卑微或荣光，它都宽容地接纳，体贴地深藏。它越来越丰富的内容记录着我们的点滴成长，而它越来越丰富的样式和功能，也见证了社会的发展进步和富足繁荣。衣柜所占空间有限，其内蕴与意义，却丰富绵长。小衣柜，大乾坤！

    （作者单位：邢台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