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薇

    山里的风景，对我们这些从小生活在平原的人来说，始终是“清新”。先不说山秀峰奇、溪水潺潺、怪石突兀、林荫密布，单一个“云来山如画”就足以令人流连忘返。

    早上六点从入住的农家出来，踏着湿湿的青石，拾阶而上，一路赏景，一路攀爬。其间，舍去了坐缆车的便捷，独自背着食物和水，赏石观景。山路随着海拔的攀升，愈来愈陡，崎岖蜿蜒，呼吸渐渐困难，崖岩上挺立的白桦林、红桦林愈来愈茂密，不知名的鸟儿在头顶叽叽喳喳地鸣叫着，灰头灰脸的松鼠毫无顾忌地在三四米远的树丛间跳跃，似乎很是喜欢有客造访。我打开背包，撕开一袋切片面包，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放上了两三片，算是给小松鼠的礼物吧！

    在到达“云顶草原”的时候，时间刚好指向九时，游客赫然多了起来，有乘缆车晃晃悠悠上来的，有从左山头汗流浃背攀上来的，也有从我身后悠然冒出来的。三五成群的青年，两两相依的情侣，老少七八口的一家，鹤发童颜的驴友，戴着红帽子、举着黄旗子的旅游团，还有和我一样，形单影孤的旅者……

    山里的饭菜，单听名字就已经垂涎欲滴，野菜腌肉面、柴鸡炖山菇、干豆角捆香肉、清炒菜柳、锅贴饼子、老干娘丸子……最美味的要数柴鸡炖山菇了。虽然看着肥美的花鸡瞬间入锅，心疼了半天，但嗅着山菇的浓郁香气，还是狠下了心肠，等一只釉色的大沿盆端上桌时，便迫不及待，挽起衣袖，抄起一个锅贴饼子，边吃边品，一个字——美。

    山里人聪明且勤快，只要地势可以，有土可培，哪怕是一平方米也要种上几颗苗。他们选择合适位置垒石筑埂，在边埂上栽桑植果，内里种上玉米、黄豆、土豆、黄花草等。我好奇他们如何灌溉，山里人憨厚地笑了：“山里怎么会没水，足够庄稼用的。”

    正说着，刚还是晴空万里，瞬间飞沙走石、乌云密布，枣儿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爆豆似的一阵猛敲，其间，夹杂着豆大的冰雹，密密麻麻，劈头盖脸，不容躲避。只一刻，石阶上、屋檐下、山道边便堆积出了厚厚的一层冰褥。初见惊叹，大自然鬼斧神工；再想惊心，行于山中，又该如何躲避这猝不及防？

    山里人是朴实的，那标志性的憨憨笑容，亲切得如邻家的婶子和大哥。每次出门，家人总叮嘱“出门在外买东西别乱砍价，小心别人揍你”，为此，每到一地，我都十分小心，不买的东西绝不问价、砍价。可到了山里，这些顾虑完全没有了，可以随意把玩每一件喜爱的物件，遇到可心又可意的物品，便随手买下，而不必顾忌卖家是否会不满或发作。

    在山中，路过一间由几棵大树搭成的棚子，一位身着红衣卖山货的大嫂探出头来腼腆地问：“妹子，带点儿山货不？”我笑着摇头。“不贵，都是野生的，带上点吧！”说话间，大嫂拎出几只袋子，敞开其中一只的袋口，抓出一把籽粒样的东西，递到我手里。“尝尝，麻籽儿，可香了，不买也没事儿。”我依着大嫂的方法，放进嘴里几颗，牙齿轻咬，一股浓郁的芳香溢了满口，好香！吃了一大把，却没买，但承诺下山时一定带上点。大嫂依然满脸憨憨的笑容：“没事，尝着香就行。”

    到了半山腰，我回首眺望，远远地看到山货大嫂红衣胜火，我想她今天一定卖出了许多，山里的生活也一定会越来越红火。

    （作者单位：晋州市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