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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支书带领下,我们来到永年县蘑菇种植大户李之中的家门口。“嗬,宅子盖得真气派。”“可不是嘛,这几年种蘑菇挣了不少(钱),这宅子是刚翻盖的。前些年他迷‘法轮功’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寒酸得很呢!”村支书一边敲门,一边介绍着。
简单说明来意后,宅子的主人李之中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堂屋,忙着沏茶倒水。
“我们冒昧登门,不打扰您吧?”
“不用客气,这大夏天的不忙,要是冬天种蘑菇的时候,整天都不着家,找我还真不好找。哈哈。”好客的老李还挺幽默。
“跟人家说说你年前的蘑菇收成怎么样。”村支书引出了话题。
“去年冬天,我种了4个大棚,总产量十几万斤,毛收入20多万吧。现在我也没闲着,准备今年再扩建几个大棚,还想引进香菇、杏鲍菇等新品种。”老李指着桌子上的一些种蘑菇的书籍接着说:“这种蘑菇的学问也大了去了,既得靠科学,也得懂市场需求,光凭老经验可不成。”
老李一边说一边还饶有兴趣地翻出他家蘑菇大棚的照片让我们看:“这就是我种的蘑菇,品相好、口感好,前些年县里还专门为我联系销售,现在周围几个县的销售商都是提前找我预订。”打开话匣子的老李滔滔不绝。
村支书和老李的关系很铁,也不管留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说:“行了,别自卖自夸了,跟人家说说前些年的事儿,怎么就从迷‘法轮功’谁劝都不听,现在又迷上种蘑菇了。”
听到这话,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老李一下子语噎了,接过村支书递给他的烟,好一会儿才点上,说了起来:“唉,真不想再提那几年的伤心事儿,一场噩梦呀!不过我也是个明白人,只要我的事儿能让和我一样上过‘法轮功’当的人早点醒悟,那也算是我的功德。”
老李的往事真是有点儿沉重。1995年,李之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接触到“法轮功”所谓的“祛病强身”、“业力轮报说”和“圆满说”。由于平日里经常在潮湿的环境中种蘑菇,短不了腰酸腿痛,习练一段时间“法轮功”后,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咋的,这些小毛病真的感觉好了不少。自此,老李对“法轮功”深信不疑。
国家依法取缔“法轮功”后,李之中仍然痴迷不悟。为了尽快“上层次”,李之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地练功,张口闭口都是“师父”怎么说,农活家务根本不管不问,蘑菇大棚早就撂荒了。2004年,一位“功友”说,现在“弘法”需要印刷设备,让“大法弟子”捐钱。老李认为这是积“功德”的好机会,毫不犹豫地将准备盖房的10万元钱拿了出去。
面对老母亲和妻子的规劝,老李不仅不悔改,还认为最亲的人是阻碍他“圆满”的“魔”。有一次,老母亲再次规劝他时,他当众把母亲一把推倒在地,扭头就走。他还逼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练功,有一次竟然拿着菜刀逼着小女儿打坐,并用菜刀威胁前来规劝的母亲和妻子。终于,妻子和他离了婚。
家庭的破裂并没有让李之中回心转意,反而把这一切遭遇看作是“圆满的考验”。他与“功友”一起,白天习练“法轮功”,晚上偷偷出去散发、张贴反宣品。家中的积蓄早为“弘法”花光了,他就把离婚时留给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学费偷偷花了。
在饥一顿饱一顿中,李之中的身体越来越差。2009年他被确诊为胃穿孔。“大法弟子”是可以通过练功治病的,可面对“功友”的发功治病,不但不见轻,反而疼得直不起腰。
“亲人,还是亲人最亲,最后还是老母亲和前妻把我送进医院,悉心照料我,我才捡了一条命。”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李之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那事儿之后,我就再不信‘法轮功’那些鬼话了。后来县里的工作人员又专门给我讲了很多道理,我也都听进去了,真正认清了‘法轮功’的邪教真面目。”
“人活着总得有个奔头儿,为了亲人和孩子,也为了自己,我还得振作起来。是村支书和县乡的领导积极给我跑贷款,帮我建大棚,鼓励我重新开始。我自己也要争口气,让乡亲们看到一个新的李之中”。
终于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看着又恢复谈笑风生的李之中,我们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告别老李出门时,我们才发现,就在刚才,屋外下了一场小雨,已近傍晚的天空升起了一道美丽的彩虹,真美!
(文中人物为化名,经本人口述,韩永伟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