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荣
近日读左志国著的《逝去的甜甜根》一书,书中记叙了20世纪中期的风物、乡俗、乡情、亲情等,是以作者早年的家乡为基石,二十年的生活经历为脉络,用淳朴的乡情和亲情为血肉,构筑了一部不可多得的华北农村地域风情图,与《清明上河图》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今文坛忆旧文章铺天盖地,但一个新颖的叙述角度,会给读者强烈的共鸣。作者选材独具匠心,巧妙地避开了人们惯用的题材,而将视角回溯到早年的衣食住行,民俗民风,以及人们的劳作工具和环境方面。如“住”当中如今绝迹的“卧砖到顶”、“砖包坯”、“四条砖腿”、“土坯墙“、”板打墙“,还有最简陋的窝棚等。作者叙述这些,不仅是简单的忆旧,留恋一份朴素的乡情和亲情,更体现了一定的历史价值。
作者以轻松的笔调回顾家乡的劳动和婚丧嫁娶场面,其中多有人物穿插其中,使文集具有一股风趣的韵味,有的令人心酸,有的让人忍俊不禁,有的则给人哭笑不得的感觉,如远走他乡的二大伯和二大娘,吃萝卜条粥的无奈,还有“糊爆咸食”、“猴鸡王子”等形象,笔墨不多,粗线条的呈现,却各具特色和风采,可见作者深厚的乡土情怀和文学素养。
作者忆旧思今,借事寓理,彰显了其卓越的才情和深厚的生活积淀。在叙述劳动一章时,大清顺爷爷的话,是一个笑话,但笑完后让人的心沉甸甸的。老邋遢为了吃“交心面”,挖空心思使用“苦肉计”,而过事的人家为了节省,到深夜才煮交心面,无不展示了作者的慧眼和慧心。婚嫁中的换亲和转亲,是时代铸就的个体命运的悲剧,家庭成分和穷使很多人打光棍,解决终身大事,就要打破常规,用姐姐妹妹的一生去成就自己的一生,这也是当时的一个特色。作者写的不疾不徐,将自己的情愫隐含在文字中,用事实用人物去述说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那些拙劣的闹剧、那些沉重的悲剧,体现了社会和人性,更体现了一个特殊的时代,让人百感交集,深思不已。
作者不过多表明自己的态度,本着客观真实的原则进行,而俗语的运用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诸如偷茄子捎带大葱,“大葱就茄子,香死老爷子”;孩子们捅马蜂窝为壮胆会念咒语“马蜂咒儿,马蜂咒儿,光蛰骨头不蛰肉儿”,一句话写活了一个故事,一段记忆。
《逝去的甜甜根》,运用了最具功力的白描手法,以一份原生态的本真和质朴,抵达文集的内核从语言的角度分析,其语言质朴无华,清新流畅,于平实的叙述中插入风趣的乡间俚语,活泼泼的儿时歌谣,兼有几近失落的劳作之歌,比如《打夯歌》等等,使作者的文字凸显出了一份久违的力量,一股浓浓的乡情扑面而来。作者以颇具特色的质朴语言,勾勒了一幅独具特色的乡土风情画卷。他笔下的乡村人、事、物成了那段历史的见证,他的文集也是对一种淳朴传统文化的记录,作者在思索,也在思考,在回顾乡村印象的同时,探究民族发展中的出路。他的语言或深沉,或幽默,或风趣,真实地再现了家乡人的生存状态。
游走在作者的文字中,被他的真情叙写所感动。人都说,文如其人。从文字中可以读出左志国的本真,对家乡风物的爱恋。作者的心境是坦然的,融入字里行间,不仅是作者的成长轨迹,更是一部社会学,一部新社会的发展史。用白描的手法书写家乡风物和人情是作者的独特写作理念的完美展示,也是使命感使然,可以说是作者用心血铸就的心曲。作者在回忆过去的艰难岁月时,没有抱怨,他将逝去的一切化名为“甜甜根”,甜甜根是平凡的野草,却也带给人淡淡的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