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红

  老张是派出所的老民警，他的警龄比所长的年龄还长。老张一向工作踏踏实实，任劳任怨，虽然他是个没职务的民警，可是所里的大事小事，所长都跟他商量。在所长眼里，老张就是他老师，是大哥。

  最近所长听到民警小王和小佟念叨，老张一星期找他俩借了两回钱，还不是小数，每次每人5000，两次下来，他俩就借给老张2万块。

  所长觉得奇怪，老张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可能拿去吃喝，更不可能去赌。

  下班时所长把老张叫到办公室，问他有没有困难。老张说：“没困难，老婆退休返聘一个月工资比我还多，儿子和媳妇也都是白领，老爹老娘有退休金。”说着老张还看了所长一眼，问：“你小子是不是有困难，需要老哥献点爱心？”

  所长到嘴边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今天上午一上班，老张的老婆来找所长了，她脸耷拉着老长，所长不知道老张家发生了啥事，就采用装傻充愣的方式想试探个虚实，“大嫂，咋了，咋今有时间来看我们了。”

  “所长，你说你这是啥事啊，离过年没几天了，谁家不需要洗洗涮涮、买点年货什么的，你白天不让老张休息也就罢了，咋连晚上也不让他回家？”老张老婆越说越气，所长没听完，头上的汗就出来了，他心想，老张这几天晚来早走，难道，难道他惹上了啥事儿？

  所长猜想很快明白是老张在外惹事儿了，他急忙露出一脸的歉意，左一声，右一声地喊着嫂子，“嫂子，真是对不住了，这几天所里有两起打成轻伤的案子得调解，这不快过年了吗，我一直忙这事，好让大家一起过个安生年，所以我就叫张哥留下了，大嫂对不住，对不住了。”

  老张老婆一看所长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好意思地直搓手，她一个劲地说，“原来是这样啊，这老张也不说一声，真是不好意思，真是的……”

  所长送走老张老婆，跑到民警办公区一问，才知道老张今天压根没来，他一下子毛了，赶紧给老张打电话，可铃声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听。

  所长正急得火上房，这时，老张蹬着他那辆足足骑了30多年的飞鸽自行车来了，站在二楼的所长大喊了一声：“老张，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张两眼布满血丝，像是好几天没睡的样子，他有气无力地问了句：“找我有事？”所长说：“当然有事，你老婆来所里找你了，问我咋好几天没放你回家。老哥，你这是咋的了？出啥事了？”

  所长一边说一边看着老张，想从老张的表情中发现蛛丝马迹。只见老张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从所长桌子上拿起一根烟，啪嗒点燃。所长还以为老张要对自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谁知老张狠狠吸了一口后，憋出俩字：“没事。”

  说完，老张转身就要走，所长伸出胳膊拦住老张，质问道：“那你借人家2万块钱是唱得哪一出呀？”

  老张的脸红一阵，青一阵，“这个，那个啥，我借，借钱为了那个啥……”

  见老张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借钱的理由，所长这下可真翻脸了，他说：“老张啊，你知道我像尊重自家大哥一样尊重你，谁知你咋这样啊，有啥事你倒是说啊！”

  俩人正在僵持着，“咚咚咚……”有人敲门，所长说了声请进，见民警小王领着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个人指着老张说：“就是他！”这下把所长吓得一个寒战，他心想，老张啊老张，你这是惹了个啥祸啊？

  来人激动地说：“那天我爸被车撞后，是人家垫付了手术费和医药费，这几天一直陪在我爸床前，我是今天刚从国外赶回来的……”

  （作者单位：邯郸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