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梁

  读长篇小说《流萤》，先是被它环环相扣、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所牵动，渐渐地，作者在小说写作时多种艺术手法的巧妙运用，进一步引起我的阅读兴趣，接下来，其思想性在故事的发展中越来越清晰地跃然纸上，撞击心灵。一部有着思想性与艺术性相统一的文学作品，使我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活计，一口气将它读了下去。

  在当今一些层面人心浮躁、急功近利，社会多元化的时期，能够读到这样一部长篇小说是一种幸事。所谓幸事，就其思想性，除了小说通篇展示的正义、正气、正道和正能量外，这样的语言：“这些人，人人都是抓经济，向钱看，财富虽有了，伦理道德却滑坡了；腰包鼓了，爱心缺少了。一个民族，如果没有了信仰，丢失了道德，该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们几个小人物……做个流萤，用我们的一点微薄之光，照亮我们周围……生命虽然短暂，我们要用这份坚持和执着，像流萤那样发出光和热，向黑夜挑战。”不能不说是这部小说主题思想的集中概括。

  其实，小说的时间跨度尽管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到当今，主要人物的成长从孩童到青年，故事有诡诈有悲欢有爱情有离合有斗争有觉醒，不论小说的主线和副线如何惟妙惟肖地展开，最后落脚点都集合到了它的思想性上。这正是作者熟稔地运用小说艺术的巧妙和成功之处，有着小溪入河归大海般的艺术展示。

  《流萤》是一部耐看、好看、让人想看的好作品。唯其好，除了鲜明的思想性之外，它的艺术性也有着不俗的可圈可点之处。

  首先是作者着力塑造了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我们知道，文学中的艺术形象除了要求真实地反映生活外，还应具有典型性。典型性不仅是对整个艺术形象的要求，同时也是对形象中的人物、环境、情节、细节、情感等因素的要求。在这方面，《流萤》的作者按照小说创作的艺术规律做了细致的笔耕，显示了其深厚的创作功底。他把故事的发生发展、舒缓高潮放在了自古就是商贾云集，通衢下卫重要码头的驻仙屯这一典型环境下，成功地塑造了军城、军民、张峰三个志趣不同、性格各异兄弟哥们的典型人物，同时对典型做出了鲜明的个性刻画，使其成为有血有肉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军城和军民虽是亲生兄弟，人物性格却迥然不同。军城作为县里的企业家，只管闷头做买卖，照章纳税，和政界各部门没有什么来往。塑造了在当今物欲横流的年代，还有这么一个为大家默默奉献，不求回报的好人。而军民的性格特征中的投机心理，则注定了他爱情中的迷茫，事业上的失意。尽管如此，本质上的军民仍是一个善于学习，肯于钻研，到最后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上进青年。书中其他人物塑造的也都活灵活现，就像生活中的“这一个”。相信读者会在愉快的阅读中找到各自心中的“哈姆雷特”。

  描写是小说艺术表现的主要手法之一。《流萤》的作者很好地运用了这一艺术手法，使得整部小说在语言艺术氛围下熠熠生辉。作者景物描写：“薄薄的夜幕中，月儿如钩，整个大地一片寂静，偶尔有一两只蛐蛐在草丛里叫着。几个流萤发着微弱的光，不懈地在天空飞舞，好像要努力照亮大地。”实际上，这是作者通过对周围景色和环境的描写，来衬托人物情绪及人物性格。作者肖像描写：“一双大眼的军民练武兴趣不大，他倒是对学习领悟颇深，还能触类旁通，引经据典，深得老学究峰爸爸的青睐和跟屁虫亚梅的佩服，被峰爸爸夸奖为孺子可教。老实的军城则显得笨拙，亚梅戏称他为木头……”这里，作者的目的不只是让读者一般地熟悉人物外貌，而主要是为了展示人物性格，增强人物形象的具体感和真实性。相信细心的读者，一定会在阅读中领悟作者在肖像描写上由表及里的手法，即通过最富有特征、最能传神的外形刻画和描绘，来揭示人物的出身、地位、经历、遭遇和内心世界，以具体显示人物的思想性格及其变化。纵览全书，作者在语言描写、心理描写、行动描写等方面都有不俗的落笔之处，留待读者去慢慢品评，进而享受描绘语言艺术带来的精神愉悦。

  《流萤》不是一部闲情逸致的作品，其故事中知识的巧妙传输和群众语言的熟练运用，使得该小说有了更进一步的分量。像书中对红酸枝、黄花梨、白檀、紫檀等珍贵木材的介绍，像《明清古家具图集》《明代黄花梨家具图考》等古典家具书籍的记载，无不使读者收获着知识的积累。而“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等不少群众语言的穿插运用，则显示了作者扎根于基层，深入生活，向群众学习的正确创作观，是难能可贵的。

  读《流萤》，使我发现了一名有着文学创作才能和广阔笔耕前景的公安文学人才。作者从民警干起，当过刑警中队长，做过派出所所长、治安大队长，现在已是县级公安机关的领导，他的工作辛劳和紧张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勤奋，如果没有坚持，如果没有热爱，如果没有取舍，这部好看的长篇小说是决然不会杀青问世的。我为他的追求而感动，为他的丰收而高兴，为他远景而祝福。是为序。

  （该文系作者为薛景川著《流萤》所做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