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广田

  迁徙的人越来越多，“故乡”，渐渐成为更多的人挂在嘴边的一种思念和牵挂。

  故乡到底有多大呢？她大到一个国家，又小到一个村子，一方宅院。

  去国怀乡，你离故乡越遥远，故乡就变得越阔大。比如，李煜的“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余光中的“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走得越远，故乡的概念就越强烈。你从一个村子走到一个县城，那个村子所在的乡镇就是故乡；你从县城走到另外一个城市，你所在的县就是故乡……出了国，祖国就是故乡了。

  这看起来很有趣。不是吗？故乡在人们的渐行渐远中不是变得越来越渺小，而是像思念一样，覆盖起越来越广阔的空间。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镜像呢？

  因为，我们都怕失去故乡。

  在茫茫的人海中，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群，像掉到大海里的一滴水一样，范围越大，稀释得就越厉害。这就是“他乡遇故知” 在人生“四大喜”中排名第二的缘由吧。“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俗人的感受和文人的感受看起来差不了多少。

  在通讯发达的今天，故乡其实只是电话号码簿中窄窄的几行数字而已。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邻居、朋友……故乡变成了小时候的那个家、那个村子和社区了。“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的时代成了远古的传说，于是，我们离故乡不再遥远，故乡也就变得精致起来，小巧起来。我们的乡愁也淡了起来。

  这就是故乡，不管是大是小，都装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面。思念故乡，其实思念的是故乡的亲人，没有了亲人的故乡，她的吸引力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