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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林
一天,我领着女儿和母亲去公园游玩,见两个顽皮的男孩叠罗汉往邮筒里塞树叶,母亲制止道:“这是寄信的邮筒。不是爱吃树叶的动物。”
“奶奶,我们不是用手机发短信和用电脑发邮件么?怎么这个东西也能发信?”女儿不解地问。
是呀,通讯发达的时代,谁还在意邮筒?
“发短信发邮件,很快很便捷,但有多少是垃圾信件哩?”母亲动情地说,“而通过邮筒和远方的亲人联系,每一封家书都抵万金呀。”
现在邮筒似乎有碍城市观瞻,甚至被遗忘。走在街上,猛然间看到伫立一角的邮筒,陈旧而且不合时尚,因为贴满小广告,使其面目全非,像被时代遗弃的孤儿。
遥想当年,母亲从农村知青回到城里当了邮递员。绿色的制服,绿色的自行车,风雨无阻地奔波在大街小巷。有一天,母亲带伤被同事送回家。原来天降大雪,母亲不慎摔倒在送信途中。单位照顾母亲,不让她挨家挨户送信了,只收取邮筒里的信件。
“邮筒就像忠于职守的战士,更是人情交往的纽带,不论春风秋雨,还是严寒酷暑的冬夏,都默默地等待着我去取信件。”母亲说,“每每打开邮筒,信件像雪花亲切地向我扑来。”母亲那时负责一条街和三个生活区9个邮筒的信件收取工作,需要不定时地给邮筒打扫卫生,每年要给邮筒刷漆。
我在边防服役时,与父母联系全靠邮筒。复员前因为难以确定去向,思想波动大。母亲希望我来邮局工作,我却瞧不起这一行。父母来信更加频繁,字里行间流露着殷切希望。记得我一次往邮筒里投过3封写给父母的信。因为我曾整整写了15页信纸,怕超重,分开寄了。后来,我还是接了母亲的班。
我的工作是负责维护邮筒。有一次,我修理邮筒时,一位老大爷说他们那的居民寄信要走很远的路,希望增设邮筒。我把情况反映给领导。去老大爷生活的街道安装邮筒时,居民们像迎接贵客一样热情。
城市化建设需还邮筒一席之地。因为与其他通信方式相比,邮筒有其满足不同人群邮寄需求的不可替代性。邮筒同样是城市一道充满人间真情的风景,留有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