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周欣艳

  农历腊月二十七，太阳驱散了多日的雾霾，阳光照在洁白的雪上格外的耀眼。因为再过一天就除夕了，路上的行人很少，家家户户争先恐后飘出了香味，让记者感到了年的味道和家的温暖。上午11时左右，记者与省法制办赵树堂处长一同走进了他扶贫的保定市望都县贾村乡南贾村，采访他一直关注的村民周艮海九年如一日悉心照料生病妻子的感人事迹。

  妻子瘫痪九年 周艮海不离不弃

  由于前两天下雪的缘故，南贾村的大街小巷都堆积着成片雪堆，在太阳的照射下开始融化。走到周艮海家陈旧的门前，却空阔干爽不见一丝泥泞。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院子里寂静无声，却干净整齐，农具整齐地摆放在墙角。3间平房是上世纪80年代的老房子，院内只有晾衣绳上晾着的大大小小的布片是那样扎眼。

  一个个头不高身材瘦小，看上去很单薄的老头从屋里走出来，他就是要采访的周艮海。他一边往屋里让记者，一边说“儿子前两天刚结婚，昨天又回市里打工了，家里又剩下他和生病的老伴了。”

  周艮海的妻子住在东边的屋里，烧着炉子，很暖和。屋子里的炉子旁边，烤着妻子用的垫子。妻子大小便失禁，周艮海每天干得最多的活就是洗垫子。冬天天冷，垫子不容易干，就是干了也要把垫子烤在炉子旁边，暖暖和和的干垫子会让妻子好受一些。“这间屋子小，只有一个门，屋子里暖和些。”妻子生病后，周艮海特意给妻子将这间小屋子收拾了出来，只为冬天能让妻子住得舒服一些。

  周艮海说，他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2004年以前，一家人的生活过得还算可以。周艮海在外打工，妻子照顾家里和孩子的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家人的健康就是最大的快乐。2004年9月的一天，周艮海刚到北京一家建筑工地打工十几天，就接到电话说妻子病倒了。他当时不知道妻子的情况怎么样，立即乘大巴车赶回了家。妻子被诊断为脑出血，四肢不能活动，不能开口说话。当时，周艮海简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得了这种病。”在妻子住院的两个多月里，周艮海悉心照顾妻子，希望她能早日好起来。但是，妻子再也没能恢复到正常人那样，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顾。

  当记者和周艮海交谈时，他的妻子不时发出哭闹声。“她听得懂。”周艮海说。他拿起梳子轻轻的梳着妻子很短的头发，妻子便不再吱声。躺在病床上的妻子，虽然已经瘫痪九年，但是脸色看上去很好，身体被照顾得很干净。周艮海那瘦弱的身板在不停地为妻子忙活着，记者忽然想起了“相濡以沫”这个成语的含义。  

  嘴对嘴喂食，让妻子吃好每顿饭

  自从妻子瘫痪在床以后，嘴就失去咀嚼的功能，由于妻子的嘴不能动，周艮海每次给她喂饭，都是嘴对嘴的把嚼好了的饭菜喂妻子，或者帮她掰开嘴巴喂点流食。虽然家里生活很困难，但还要买一些麦片、芝麻糊之类的东西，保证妻子的营养。周艮海说以前不会做饭，妻子生病后，他逐渐学会了熬粥、冲鸡蛋汤等一些简单的饭菜。每次给妻子喂完饭后，他自己已经很累了，也吃不了多少饭。所以自从妻子生病后，他的体重一直都是90多斤。

  周艮海妻子住的屋里有两张小单人沙发，每到晚上两个沙发对起来，中间再加个木凳子，就是他的床。在妻子的床前的箱子上，还有一张活动床，由于屋内空间小，周艮海将床放在了箱子上面。“那床是我借来的，天暖和一点的时候，可以推着她出去晒晒太阳。” “人都说，少来夫妻老来伴，能走到一起不容易。”说到这里，周艮海有些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她一辈子也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心里也挺愧疚的。” 周艮海说，“别人都觉得我一个男人这么照顾妻子太不容易，一天24小时都在妻子身上。有人劝我花钱雇人自己出去打工还清静点，可是别人照顾她我不放心，她随时能看见我会高兴也更心安。照顾她是我的责任，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生活的重心就是妻子，永远不会放弃她的。”

  在每天早上5时，周艮海就要起来收拾屋子，洗妻子的衣服、垫子等，给妻子按摩、翻身、梳头发。对周艮海来说，妻子的一天三顿饭是他最用心的，然后就是给妻子翻身按摩活动。“不经常活动的话，肌肉可能就会萎缩。”这九年，周艮海妻子瘫痪在床，身上从没有长过褥疮。每天都是帮妻子翻身擦体是一天中最累的，为了保证妻子身体各个部位的机能，他每隔两个小时都要给妻子翻身按摩。妻子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从她的表情中能够看出她对丈夫的感激。等妻子睡了之后，周艮海才会躺下来安生一会，但晚上至少要起来两三次，帮助妻子翻身，检查妻子是否大小便。可以说，妻子生病后周艮海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

  再穷再苦都不怕 希望妻子能好起来

  周艮海有3个孩子都已经成家，儿子在保定打工，两个女儿也已经出嫁。由于家庭状况，都不同程度地影响了孩子的幸福，孩子们的状况都很糟糕。平时家里只有周艮海和妻子两个人。周艮海皱了皱眉，说“当初给妻子看病时家里欠了一些外债，再加上给儿子办婚事，又欠了不少。借给钱的亲戚朋友和乡亲也都理解，孩子们会慢慢还的。”

  当记者问起家中种了几亩地，周艮海说，“家里有5亩口粮地，现在也没有时间摆弄了，把地给了当家的兄弟去种，丰收时给一些口粮就行。日常开销就靠政府给的低保金和儿子补贴过日子。过年了，当问起是否给自己和妻子置办新衣服时，周艮海说身上穿的这件毛衣还是妻子十几年前织的，虽然已经很旧了但他觉得穿着舒服。他说，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给自己添置过新衣服了，都是穿儿子的旧衣服。周艮海从屋里拿出一套崭新的保暖内衣，说是儿媳妇给买的，舍不得穿。

  “艮海真是挺不容易的。”在邻居眼里，周艮海和妻子以前的感情非常好，在他们的记忆中，周艮海妻子以前是一个非常开朗、爱笑的人，能吃苦，会过日子。对周艮海这么悉心照料瘫痪的妻子，乡邻们也都很敬佩。 “这么多年了，艮海把妻子照顾得很好，家里收拾得也干净。”村支书于锁柱说，自从周艮海妻子生病以后，他就很少出门，甚至连县城也没有去过，偶尔到集市上买点生活用品，还得着急赶回来，因为家里有个病人需要照顾，一刻也离不开人。“村里人也都力所能及地帮帮忙，这么多年了，艮海的这种精神挺让人感动。”

  说到将来的愿望时，周艮海最后告诉记者，“照顾妻子从不觉得辛苦，再穷再苦的日子也不怕，他只盼望自己的努力与坚持，能够让妻子逐渐的好起来。”周艮海说只有妻子的病能好起来，一家人才能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