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去看望戎妈妈

    □ 李忠勇

    今年10月29日，是闻名全国的“子弟兵的母亲——戎冠秀”诞辰120周年纪念日，戎冠秀雕像暨戎冠秀家风传承园落成仪式在平山县古中山陵园举行，戎冠秀生平事迹展也同时举办。戎冠秀生前拥军支前的英雄业绩，曾经鼓舞了千千万万的人民和子弟兵，对我这个老军转民警也不例外。今天，我从网上看到戎妈妈生前一幅满脸笑容的老照片，38年前，前去看望这位伟大革命母亲的情景不禁又浮现在眼前……

    1978年冬天，我在石家庄军分区组织科工作时，被抽调到石家庄地区民政局帮助筹备全区拥军优属工作“双先”代表大会，到各县选择先进典型，并指导采写大会发言材料。平山县民政局选报了老拥军模范子弟兵母亲戎冠秀。说起戎冠秀，部队官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是河北省平山县人，1938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平山县下盘松村妇女救国会会长、八路军伤病员转运站站长。在抗日战争中，她冒着生命危险抢救护理过许多八路军伤员，1944年，出席了晋察冀边区群英大会，被授予“北岳区拥军模范——子弟兵的母亲”光荣称号。1949年，她作为华北区的人民代表参加开国大典，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人的接见。此后，她多次出席全国劳动模范会议和拥军优属表彰会。出于工作需要，我终于有机会去看望这位革命的老妈妈了。

    一天早晨，我和省、地民政部门的两位工作人员一起来到平山县民政局，该局分管优抚人员带一辆吉普车拉着我们向戎妈妈居住的观音堂乡下盘松村进发。当地人常说：“平山县山高路远，在同样的时间内，能到了北京，也到不了最远的乡村”，我们算是亲身体验到了。我们坐着车，时而爬高山，时而过沟壑，时而在弯弯曲曲的半山腰路上盘行，一刻不停地行驶了3个多小时才到达。村里有一个年轻的妇联主任领我们来到戎妈妈家，时年82岁的戎妈妈正在炕上做针线活儿，看见我们到来，立即下炕热情接待。

    当时，戎妈妈耳不聋，眼睛也还好使，满脸笑容，慈祥可亲，说话朴实健谈，只是浓厚的当地口音，让我们听的有些费劲。我们说明来意，就与她进行交谈，她给我们介绍了战争年代带领全村妇女，积极拥军支前，救护伤员的经历和故事。由于时间久远，我对她讲的一些具体细节记不清了，但主要事件还记忆犹新。

    那是1943年秋冬，抗日战争正处于极其艰苦的时期，持续三个月的反“扫荡”中，她带领群众既要抢收地里的庄稼，又要搞公家物资粮食的坚壁清野，还要在有敌情时照顾妇女老幼往大山里转移。乡亲们十天半月露宿山野，更要照料好那些老人孩子和有病的妇女。有时白天忙碌一天，夜里还要赶着给部队碾米磨面。遇有伤员抬来，就把主要精力用来照料伤员。

    戎妈妈冒着生命危险抢救、护理过多少八路军伤员，她自己也数不清。她给我们举了一个动人事例。有一次，八路军战士邓世军负重伤与部队失去了联系，日本鬼子开始搜山，她顾不上个人安危，搀扶着他爬向半山腰的一个山洞。由于这个山洞隐蔽得好，鬼子始终没有发现。后来她将伤员接回家里，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玉米面蒸成窝头，用嘴嚼烂，一口一口地喂他，伤员的脚冻得又红又肿，戎妈妈就把他的脚揣在怀里取暖，还从女儿过冬的棉袄里撕出棉花给伤员裹上。他伤好后，又重返前线，作战更加英勇，被评为晋察冀边区战斗英雄。许多被她救助、护理过的战士，被她那伟大的情怀所感动，都亲切地喊她“娘”。

    村妇联主任补充说，解放战争时期，戎妈妈带头为小儿子报名参军，在她的带动下，当地出现了父送子、妻送郎、兄弟竞相上战场的热潮。后来她的儿子壮烈牺牲在抗美援朝战场上。

    时近中午，我们继续和戎妈妈交谈，村妇联主任帮助做午饭，记得擀的面条，就在戎妈妈家吃饭。那时，戎妈妈家生活并不富裕，我们包括司机在内一共5个人吃饭，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无疑是很大的负担。因此，饭后，我们按照当时干部下乡就餐标准和纪律，悄悄给戎妈妈家留下饭费和粮票。

    那时会照相的人极少，幸好省民政厅的那位工作人员带着单位的照相机，我们与戎妈妈在院子里照了一张合影，曾经给过我一张，我装挂在家里的相架里。可是，之后多次调动搬家，别人帮助搬家时，不慎把这张照片给弄丢了。我找了多次也未找到，实在可惜。

    戎冠秀老妈妈是一位具有“中华民族优秀家风传统”的女性典范。她离开我们虽然已经快30年了，但这位革命母亲正直无私的品质、联系群众的作风以及她的光辉事迹、崇高形象，却永远矗立在我们心中。今天，我们纪念这位伟大母亲，就是为了铭记历史、不忘初心，激励人们在实现伟大“中国梦”的征程中砥砺前行！

    （作者单位：井陉县公安局）